琉璃枝折雪长埋。
同人|主金光布袋戏

枫红

说明:

CP默竞

感谢@雁序纷飞 和@还珠楼保洁小妹 的民国AU背景脑洞+小楼姑娘二次人物设定!!(。)原设真的很带感的不然也不会突然就这么想写了⋯⋯感谢二位给了我这个机会😂😂😂

还是不换号了吧就算是雷文说到底还是我写的⋯⋯ooc都算我的⋯⋯。

有王爷女装梗(。)雷女装请慎入,此外还有乱七八糟的三设四设五设⋯⋯orz

想不出说什么先发了吧 [ 二哈 ]




---------------你真的做好准备往下看了吗













默苍离一早醒来,天还未亮透。卧室的窗帘留着一道缝隙,隐隐约约漏进些许曦色。

这是一个淡蓝色的清晨。

他打开床头灯,又将那道缝隙拉得大些,温暖的人造光线忽地扑向外面,隔窗落下一幅光影斑驳——这一侧是他兼作储物、会客、读书用的狭小卧室;玻璃之外,则是一片无垠的洁白。

时值十一月初,树梢头的叶子都还没黄透,初雪便早早到访,与今年的秋天来得一样匆忙。他洗漱穿戴好,轻手轻脚下楼,在楼梯口又迎面吃下一股挟着雪粒儿的冷风。

“唉呀,雪也这么早地来了⋯⋯”

门房里坐着的佝偻老人低声地说。声音不大,却恰好穿过风声,幽幽地让他听见;默苍离躬身,微抬一下帽檐,算是致上早安的问候。

“策先生这么早就要去学校啦?”

他嗯一声,“赶在学生来之前,正好扫扫雪。”随即钻出楼门,将默然点起烟斗的老人留在身后。

“今年哪,秋也来得急,冬也赶得早,不是好征兆咯⋯⋯”


走在街上,枯槁的嗓音便被风雪卷得消失不见了。由于时候还早,一地雪白都未被惊动,默苍离便慢慢走着;檐帽和厚围巾掩蔽了一层又一层的目光,在路两旁的店铺门上依次流连。

“哟。这不是⋯⋯策先生吗?”

默苍离倏然停步。覆雪的长街寂寂,中间却站着个一身黑衣的人;宽檐帽,深灰长围巾,手提一个棕黄色油皮公文包——看起来是位更匆忙的赶路人。他在默苍离面前摘下帽子,露出一副微胖而憨厚的面孔。

“徐先生。”默苍离颔首。

“哎呀,想不到您还记得我。”来人十分欢喜似地,“我家姑娘总夸您学问好,谁知策先生的记性也是一等一。”

“清早出门,徐先生是有急事要办?”

“唉,可不是⋯⋯昨晚接到老板通知,得赶紧地跑陈州一趟,”男人絮絮着,一边低头伸手到怀里,仿佛在摸什么东西。“一大清早就得起来往火车站赶——”


“太慢了。


“最早一班往陈州的火车七点十分启程,你已经迟了。”


眨眼间取出武器的动作即被封锁,冰冷枪口一瞬顶上胸膛,恰恰压在他胸口怀表的钢壳上;面前刚刚被喊作「策先生」的人此时正将他制在身下,距离不过三公分——分明来自活人却仿佛没有温度的呼吸,和冰冷落雪扑在被冻疼的耳畔。

“帝鬼派你来,是警告、试探,还是——想直接杀掉我?”

对方还想发声却被再次抢先,一柄锋利小刀顶上咽喉。

“魔世之人,依然不过如此。”

呼吸之间,先机尽失。魔世的刺探者眨眼便被扼住要害,愤恨地咬牙作响却无法动作;「策天凤」深褐的眸中仿佛凝结血色,在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中一点点融化开来。

“连一个教书匠都无法制服⋯⋯请你转告帝鬼,他还不配做默苍离的对手。”

他继续轻轻地耳语着。

“——哪怕,他将与尚贤宫彻底决裂。”

“你,你⋯⋯”

探子颇艰难地喘着气,默苍离的刀尖已将他的脖颈浅浅割破。“但「北竞王」已死,脱离尚贤宫又孤立无援的你,迟早也会——”


他再也来不及把话说完。折叠刀锋忽然弹出,切入颈动脉;创口中溢出温热血流,逐渐汇成细细一股鲜红——同样地,安静无声。

“我仍高估了你们。”待对方彻底没了心跳,默苍离才以围巾遮住死者面孔,站起身来。天已放亮,雪落的势头却仍然不减,在刚刚的几分钟里,薄薄地铺了他一肩。


“以如此拙劣的手段相威胁——看来,你们从未真正地了解默苍离。”



对他而言,自己和亲近之人的性命,从来是最无价值的谈判筹码。

至于「北竞王」⋯⋯

默苍离相信他也一样。





竞日孤鸣一觉睡醒,在幽暗中扫到床头的闹钟,才发现已是黄昏。卧室窗帘很厚,又拉了两层,几乎将天光完全隔绝了;在这里休养期间他差不多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有一半要归功于默苍离为他安排的这间卧室的布置。

“默苍离你啊⋯⋯干脆把我闷死在这小黑屋里得了。”

但肩膀处的枪伤仍在作痛,且不知什么原因,今日更觉得缠绵入骨。他只得在床头靠了一会儿,听着钟表指针在寂静里窸窣摆动,又不知过去多久,额头的冷汗渐渐退去,才又挣扎着坐起来,披上外衣。

厚重的窗帘与黑暗,似乎起了双重的隔音作用。竞日孤鸣听不见外面街上的声音,索性让自己融入沉寂,望着对面墙上的污渍,发起呆来。

他与默苍离不同,向来认为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将个人情感代入生活是完全无伤大雅的——现在则更是如此。「北竞王」死去了,组织完全放弃了他;他做回了竞日孤鸣,重新获得了一段短暂的、可以任感情宣泄的日子——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隐匿行踪、调养大大小小的伤口、忍受旧伤不时发作的疼痛,组成了如今生活的全部。默苍离带他来这里时,曾建议他将身体完全调养好再作打算,事后竞日孤鸣想,那竟然是自己头一次没有反驳默苍离的话。

停下脚步之后,才有时间整理深埋在身体和情绪中的疲惫——将记忆一丝一缕地拆解、抽出,于漫长无边的安静中如过走马灯般地尽情审视,才渐渐将曾经织作乱麻的往昔读出分明。

对于默苍离,他终究不能放手。——这执念源于他的自尊,他们两人于同一个地点一起跌倒,默苍离站了起来,自己如何就不能?骨子里的骄傲,令伤口的疼痛持续叫嚣,更让心中的不甘积累,一日更甚一日。

既然割断了从前,便不能输给从前的自己。

但他更不想输给默苍离。



「你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苗疆,他们必会不惜代价报复,剥夺你的所有。」

他想起默苍离头次来探望时所说的话。

「你不也是一样?」

「我与尚贤宫的实质联系早已断绝,这次事件,撕破的不过是最后一层伪装。但你不同⋯⋯」

「⋯⋯所以你在同情我吗,默苍离?」

「你可以当这是安慰。」

已是允州一中国文教师策天凤的人,这样安静地回答。

「以及⋯⋯其实你暗中培植自己的新势力,已有许多年了?」

「⋯⋯」

默苍离愣了一瞬。随后,却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就当是我赠送给你的情报罢。」

他轻轻地道。



回忆意外清晰,竞日孤鸣想着,终于忍不住也失笑。——那大概也是默苍离头一次以如此温和的语气同他说理,且予以充分的退让,毫无平日里的锋芒。想来也正是这种不同寻常,令他记忆得格外深刻。

也令他更加渴望胜过默苍离:他既承认自己这次跌得比他更重,那就在这里重新站起来,赶上他、甚至超过他——

无论与默苍离之间有多少额外的情感在暗中滋生,在某种意义上,他始终当他是必须超越的对手。

从狭路相逢的初遇,到倾身扶持的如今,只有这一点,从未改变。


“你可要等我回来。”

不再以「北竞王」的身份,而是⋯⋯



“策先生来了!策先生来了!”

楼下忽然传来孩子的喊声。竞日孤鸣心里浮起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便听到那嘈杂的哄声中响起一句:

“策先生来接小楼姑娘了!”

他不由得又一阵头晕。其余的孩子们却不知受了什么激励,欢闹得更厉害,咯咯的笑声里,有人说着“谢谢策先生”,竞日孤鸣一点也不想知道默苍离又对这些小流浪儿玩了什么把戏。

也一点儿不想在这个敏感时期见到他——要不是他主动来探访的话。以目前的状况,无论如何,抛头露面对于默苍离也是危险的。但他依然坚持前来,可见事态的重要性。

既然如此,要去那当下唯一安全的会面地点,那就只有⋯⋯

竞日孤鸣重重地叹了口气。


“默苍离你这混蛋⋯⋯总之,变着法子坑我就对了。”


夜幕降下,街旁的路灯次第点亮。

默苍离坐在马路对面的一间茶棚檐下,与其他茶客保持一段距离,独自包下了一桌。仍有三五个孩子围在他身边——衣着大多不怎么体面,或坐或站的姿势,在普通人家多少也要被嫌弃的。默苍离说着学校里的琐事,又穿插讲几段历史传说,让自小野惯的孩子们纷纷听入了神,个个一瞬不瞬地追随着这位先生半隐在宽檐帽下轮廓锋利的鼻梁和嘴唇。

——却没人发觉,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会不时地向对面的某个二楼小窗望去。

“哇啊⋯⋯墨家的锯子,真是好厉害了。”

蓦地,那窗口里的灯光亮了。

“赢了公输氏,说明锯子比他厉害多了吧?”

深红色窗帘随即微微颤动了一下——原先留着的一道细缝,也被合拢了。

血棕色的眸子眨了眨,说故事的人重又低下头去。

“是「钜·子」,不是锯子。”他轻声地纠正,“墨家钜子能赢,是道义之胜。强权武力固然可畏,能覆江山,却未必能灭义士之勇。”

忽有个年岁稍大的孩子插了句:

“——策先生的意思就是,魔世的人,早晚会被赶出中原的!”

声音不响,却忽然让其他的孩子有一瞬不敢说话。默苍离啜一口茶水,轻轻抚摸他的头。

“这不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他温声道,“天晚了,都回去罢。”随后拿起一边的纸包,向街对面走去。




“唉呀⋯⋯快看快看,小楼姑娘下来了!”



默苍离在楼门前站定,头顶恰好是棵老枫树,叶子落了一半,向街的那侧枝叶格外稀疏,昂头望去,便可见梢头挂着格外明亮的星子。

等在楼前的人迈着轻盈步子走来,在近前伸出手——白皙纤长的指间,拈着一颗玻璃纸包的糖果。借着路灯的光线,默苍离从那琥珀色的包纸上辨认出这颗糖是桂花味的。

“真是马虎的小鬼,”艳装人轻笑,“将你的好意全辜负了。”

“那么⋯⋯策天凤的好意,不知小楼小姐愿不愿收下?”

默苍离不动声色,只见对面的人忽然抿起嘴唇,重重一跺脚——第一下尖利的鞋跟敲在青石路面上,第二下直接袭向他的鞋尖,被轻巧避开了。

他握住那拈着糖果的手,连中指上的钻戒一起包入掌心。“玩笑而已,小楼小姐何必动气——”

“策天凤!”

竞日孤鸣咬牙切齿,却被抓住了一只手,旧伤未愈而难以动作。他挣动两下,踩着高跟鞋终究站不太稳当,只得凑近那可恶的国文教师耳侧,低声道:

“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有你的好看。”

“小楼小姐的要求,策某自当全力满足。”不待他再次发作,默苍离忽然靠得更近,几乎是贴着他卷起的鬓发道:

“今晚老地方,史君子会带来魔世的最新情报。”

竞日孤鸣才嗯了一声。

——但若有人偶然路过,只会看到一位盛妆华服的女子似乎被情人的话逗笑,团起了小拳头,在他肩头落下一捶,尽是娇纵。


“话是如此,策先生大晚上约我外出,却没有个由头吗?”

忽有一股风穿街而过,将楼门下悬着的风灯轻轻摇动。光影扑闪间竞日孤鸣抬头对他微笑,错落灯火跌入他眼中,那里面的锋锐与狡黠便被一并揉碎,成了仿佛会言语的千百粒细微星尘。

“小楼小姐的生日,策某可一直记得的。”

默苍离打开纸包。——一束鲜红玫瑰,散出悠悠淡香,直捧到竞日孤鸣面前。

“哼⋯⋯默——策天凤你呀,真是⋯⋯”

他愣了一愣,垂下头,一手接了花束,另一手慢慢挽上默苍离的手臂。


一片枫叶旋转着飘落,恰挂在玫瑰花瓣上。竞日孤鸣低眼看去,只见那叶子被玫瑰的艳丽衬得略有些黯淡,叶脉尖端残留着些许金黄,叶尖形似火焰又似利剑,是极柔和而温暖的深红色。




他忽然抬头,果然见默苍离也在望着自己。他眼里并无那玫瑰与落叶,只轻轻地道:


“这是入秋以来,我在允州见到的第一片红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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