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默废默
想了很久，但是圆梗能力是真的不行（
片段灭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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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字流的铸术流传了下来，止戈流却失落了。
那一代钜子死在了没人知道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有人寻获他的遗体。听起来似乎不可能，但事实如此。
废苍生名正言顺继承了废字流，破窑一如既往地专注打铁。隔壁的默苍离就不是这样了。他读书，但除此之外似乎就别无所长。这个年代，读完新式中学的孩子很多了，大学也一所一所办了起来。他与同窗的青年人已经没有任何不同。
遗留下来的墨狂却似乎成了诅咒。古剑不腐，仿佛暗示着止戈流仍然存在，但似乎再也没人见过它，也没再有任何新的记载提起它。它的存在只靠墨者的信念维持着。
止戈流没有消散，墨狂不能就此沉眠。魔世安稳了几个世纪，但废字流仍不能废，墨家的门徒越来越少，还是必须将丢失的止戈流找回来。尽管它已经是当下的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谁也没有把握它在几百年后变成了什么样。
废苍生守着破窑里收藏墨狂的暗室，时常觉得那是一座不知何时才能被填上的空坟——但他确信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时间久了，哪怕坟还是空的，在别人眼中，它也和一座填满的坟没有区别了。
他只是好奇默苍离的反应。成年后的默苍离当过记者，也在许多地方教过书，似乎很努力地在寻找止戈流留在世上的蛛丝马迹。他每个年关都会回来，每一年也都两手空空，身边的学生来来去去最后就剩下那么一两个。
直到有一天，传来了匿名的外域人高价收购古兵器的消息。
破窑发生了爆炸，半个剑炉炸成了碎片。墨狂被波及，从废墟里被拣出来时，通体已经成了乌黑的颜色。
有人在破窑的废墟附近流连。收购人的身份浮出水面，是魔世新继任的君主，要寻回一块几百年前祖上遗失在中原的稀有的铁。
默苍离带着个据说是留学时同窗的人一道来探望，对方说可能是破窑里有有道行的凶物。废苍生：这个人真是在道域和你一起念过大学的吗，怎么那边现在也还盛行这种玩意。他在意指墨狂有问题，墨狂可能有什么问题？
默苍离：你听到他说吗？是墨狂里的古铁成了精在作祟。那块铁如今有两千多岁了，即将羽化，所以引来雷劫，把破窑劈了。
废苍生：这屁话你会信？他别不是对墨狂有所企图，要不就是和魔世的新君暗地里勾勾搭搭，要那块铁。听说有人质疑他的权力来路不正，他要找回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等等这又是什么小说剧本。
默苍离：他急切地要证明自己做什么？魔世真的统一起来，下一步会做什么？况且你保管着墨狂这么多年，你会不清楚它只是一柄废铁了么？
止戈流仍然下落不明，怎么能断定墨狂已经无用？废苍生觉得默苍离可能是疯了。
但默苍离说：这样下去，可见的终点你也未必接受。鲁家和墨家都会毁灭，被这柄剑。
一切源于钜子莫名的死亡和止戈流的失传。人们不再向渡世大愿寻求庇护，信念枯萎了，不再生长绿叶，反而成为寄生的藤蔓，绞杀着它所触及的一切。墨家不再行守护之实，却变成了它的养料；被旧的信念所驱使，他们也只能成为养料。
墨家的信仰断绝了，止戈流也会不复存在。墨狂还有什么用处？守卫墨狂的废字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们可能会死在自己手上。”
废苍生说你别扯了。你一定找得到人把这件事继续下去，以你的能力，那根能开花的舌头，还劝不来年轻人跟随你？墨狂你不能放弃，不能让它落到了你那个莫名其妙的道域老同学手里去，帝鬼更加不能给。
默苍离：他们现在愿意跟随我，不是因为相信诛魔之利的传说——我也不能强迫他们相信。他们没有亲眼见过。
（废苍生：可是你却相信着？你也相信过？）
“那是默苍离的选择。但他们为什么要成为另一个默苍离？”
“你这样做只会把墨家也毁掉。”废苍生摇着头。
“已经成为负累的信仰，毁掉并不可惜。”
“负累，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吧！”废苍生大声说。
“的确如此。如今除了我，还有谁更有资格判定墨家的命运？”
“你明明可以试试的。你难道就这么没把握？”
“我只是对我自己比对那个传说更有把握。”
“我毁掉这柄剑——毁掉那块铁。”废苍生说，“帝鬼就闹心了。你们墨家也玩完了。”
那废字流呢？他看向默苍离。
墨家至今留有一口气，是在靠止戈流那根线悬着。鲁家顶着一个废字至今，也是因为那两千年独一柄的墨狂——因为墨家需要它。
墨家要消失了。废字流却会自由。
“你的意思是，要以钜子的身份解雇我了。”他说，“末代钜子，传奇称呼。有点儿适合你。”
“墨狂的残骸我会带走。你就彻底和它没关系了。”
“帝鬼可能会想咬死你的。”
“如果他只是寄希望于一块废铁，那就不会让我害怕。”
默苍离提起墨狂，将剑柄递给废苍生。
“破窑毁了。我要把它拿去天地洪炉，在那里重熔。过三十天，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废苍生想起那座坟——那间存放墨狂的密室，在爆炸中也被毁了一半。他事先立好的碑倒了，但墓穴还在。该填起它的时刻来了。
他对默苍离说：“再见，钜子。”
默苍离也回他：再见，废苍生。
想的是再也不见。